(嬴光)妄念
⭐有一点点玄学,含嬴量极低的嬴光文
⭐还没看过棋魂,等看过电视剧再修
⭐安眠药自杀没那么轻松安详,文中纯美化效果
“……太精彩了!时光九段以二比一的成绩战胜桑原前辈,正式夺得棋圣之位!他继20岁一冠直升为历时最短最年轻九段、连续七年大满贯以来,再一次突破自我、突破世界纪录,登上棋圣的宝座!而在去年,他刚刚以四分之一子的差距险胜世界冠军方绪九段……”广播里记者的赞美之词不绝于耳,大街小巷也充斥着大小年龄段的棋手热烈讨论的话语,一位老者坐在公共长椅上翻着报纸,“时光九段初次端午节出关!”粗大的黑字还加了感叹号,想让人不注意都难。
一身西装、带着红领带的时光站在九岁买四驱车的那条街道上,涣散呆滞的眼神显得他如同迷途的羔羊,手中不住地摩挲着黑骨红顶的折扇。
口袋里的手机孜孜不倦地响着铃,但始终没有得到主人的一丝垂怜。
“俞晓旸老师和你下完那盘棋后放松了不少,没有以前那么沉重了。和俞亮的关系也变得亲近了。”
“方绪在你走后没几年就成了世界冠军。”
“洪河又回来下棋了,他现在已经九段了,他爸爸病好了,和林灿的婚事也定下了。算是苦尽甘来。”
“沈一朗也回来了,今年和白潇潇一起进军九段,不过我可能看不到了。可惜了。”
“洪河林灿沈一朗白潇潇约定好在同一天结婚,还说要找我当伴郎。你说他们多损呐。”
“谷雨、江雪明、吴迪,都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工作,也都还在下棋。谷雨业余七段,江雪明业余三段,吴迪业余六段。哦,谷雨和江雪明已经结婚了,谷雨要当爸爸了,真想看看他们的孩子呀。”
“何嘉嘉的理发店已经有好几家连锁了,他下象棋,偶尔也下围棋。他和俞亮约了一局,两人都尽了全力,何嘉嘉虽败犹荣。”
“白川老师,大老师,扳老师,还在教棋。我去看过了,人比以前多多了,虽然达不到你们南梁那种盛况。学员们都挺好的,我还发现几个好苗子,我相信未来那些孩子会成为围棋界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。”
“围达网还在,而且比之前更火了,你还是胜率榜第一,但是对不起,我把你的号删掉了。”
“俞亮和我都已经九段了,你说的没错,他确实是我一生的对手,当然,最近几年还是我胜的比较多。”
“懒和尚……还是老样子,不过他已经下不过我了,不论是十九路还是二十一路。兰因寺没什么变化。你和小白龙的树旁长出了豆苗,藤蔓老长了,又茂盛。”
“爷爷身体还很康健,半年一次的体检也很正常。妈妈头发白了不少,我好像从小到大都没让她省心过。”
“棋盘被我搬过来了,在我房间里。”
“你的扇子,我一直都有好好保护,它陪了我近十年了,都比你陪我的时间还长了。”
“六年前,我遇到一个跟你很像的人,但我知道他不是你。我们成了朋友。他有一些基础,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放弃了。不过他今年刚跟我报喜说他已经定上段了。”
“我今天在幽玄棋室和桑原前辈对战,拿到了棋圣的称号。”
“你呢?十年了,去了哪里?过得好吗?什么时候回来把我们的那局棋下完?”
“我可能等不到四十岁挑战你棋神的位子了。”
“我好想你。”
“想见你。”
“想和你骑单车。”
“想和你一起下棋。”
“想和你做好多好多事情。”
“只要你回来,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。”
路人或无视,或惊异,或窃窃私语。但无论怎样,话题主角依旧没有任何反应,他们讨论得再久,再大声,最后也只能悻悻地用并不算友善的眼神瞥了他一眼,然后离开。
天色渐渐暗下来,沉默良久的时光猛然惊醒,才发现站久了的身体有些僵硬,他稍稍活动了一下身体,掏出沉寂了许久的手机,刚打开就爆出许多电话信息,有妈妈的,许厚的,俞亮的,洪河的,沈一朗、白潇潇、江雪明……舔了舔干燥的嘴唇,一一回复后他走向一旁的的蛋糕店,取出了赛场门订做的棋盘蛋糕,回到当年和洪河合租的房子,也是他现在的住所。
回家的路上路过一个公园,两个小孩正在玩跷跷板,一个白红,一个黄蓝,笑得很开心。上楼的时候,时光绕过一辆摩托车和一辆双人自行车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开门,习惯性地喊了一声,时光换上门口两双拖鞋中较小的那双,另一双不知是谁的,很新,似乎从没穿过。
屋里的程设还和以前一样,没有一丝变化,时光将蛋糕放在餐桌上,褪下西装,拿上水壶走到阳台,给长势喜人的豆苗浇水,豆壳上有一个“嬴”字。只是这豆苗,与寻常的不太一样,它的叶脉是艳丽的红。
浇完水,时光将豆苗搬进卧室,然后转身去了厨房,轻车熟路地系好围裙,拿出已经提前一天腌制好的肉。
17:00,时光将锅包肉端上饭桌,摆了两双碗筷。
17:45,一个人絮絮叨叨唠完嗑的时光收拾碗筷。
18:20,时光打开蛋糕盒,在上面插上四个数字蜡烛,“1518”,点燃。
18:25,时光睁开眼,吹灭蜡烛。十年,愿望从“回来”一步步降为现在的“见面”。他不敢再奢求更多。
19:35,时光收拾好蛋糕残羹,将数字蜡烛上的奶油擦净,摆在“1517”蜡烛之后。
19:55,时光收拾衣物去洗澡。
20:30,穿着睡衣的时光皱着眉打开衣柜,深色的睡衣被湿漉漉的头发染上点点暗色。
20:35,时光拿出红白条纹的短袖换上。
20:45,时光打开电脑,登陆围达网大号,鼠标移到俞亮九段下的邀请对局。时光九段的名称下,是胜负记录“271胜,1败”,第一局棋,负,对手显示为俞亮。
20:48,时光与俞亮的对局开始。
21:45,时光摩挲了一下折扇,思考良久,落下一子。
22:25,时光胜半目,忽略俞亮发来询问的信息,将个性签名由原来的“我欲胜天半子”改为“眼,就是命,有眼才能活”,删号,下线,关机。
22:30,时光拿出笔和纸,洋洋洒洒地写了几大页的信纸。期间无视了几乎从不停歇的手机震动和铃声,上面“俞亮”“洪河”等人的名字不停跳跃。
23:25,时光将信纸仔细叠好,塞入信封,用火漆印封信,火红的漆蜡如彼岸花绽放在黑白的棋盘信封上,显得诡异又绚烂。
23:40,时光将从爷爷阁楼里带出的棋盘摆好,在上面落下两子。汽车的声音若有似无地传来。
23:50,时光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未拆封的瓶子放在枕边,上面隐隐约约显示着“睡”“碍”等模糊不清的字。大门被踹得“哐哐”直响。
23:55,时光盘腿坐在床上,窗户大开,月光闯入,轻轻抚摸着他的脸。砸门撬锁的声音并没有传进他的耳朵。
23:57,时光打开瓶子,将白色药片全部倒在手中。地板在震动。
23:58,时光拿开杯盖,含了一口水。冲在前面的人似乎没刹住脚步,撞在了房门上,挂在里面的钥匙都受惊似的摇晃。
23:59,时光抬头将药片尽数倒入口中,和着水毫不犹豫地吞下。踹门的声音很响。
00:00,房门应声裂成两半,俞亮等人就要闯入,却被一张沉重的长桌堵住去路,床头柜的收音机播报着超新星爆发的实时新闻。隔着桌子,他们看到时光安静地平躺在床上,枕头旁有一本名为“烟雨南梁”的书,宝贝折扇放在腹部,双手交叠握住扇柄。嘴角挂着微笑,仿佛正在做美梦。窗台上,是一盆血色叶脉的茂盛豆苗,它尽情舒展着枝桠,仿佛在高歌。
桌子刺耳的尖叫,呼喊声,杂乱无章的脚步声。
很吵,不过都与他无关了,时光痴痴地望着那个披着月光而来的白红色高大身影,脸上是他熟悉的微笑,他握住了他朝他伸出的手。
我抓到他了,清冷的月亮拥他入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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